苏州胥江实验中学(苏州胥江实验中学校长)

　　雍正年间从端石产地罢官而归的那天，黄任船中所载唯有砚石。在任之时他节衣缩食，白花花的银子换成一块块硬邦邦的石头。

　　他的眼中，田宅千亩，不及砚田一方。是啊，在古代，砚台是所有中国文人的精神田园。

　　好的砚台，两条件：石要好，工须精。黄任挑最好的砚石，寻找最好的工手，寻寻觅觅来到了万里之遥的姑苏，要拜会一个叫顾二娘的女子。

　　顾二娘苏州人，姓邹，名字无考。丈夫早逝，膝边无子，命运多少有些不幸，但像许多生命力极强的平民一样，她有随遇而安的秉性，默默继承公公制砚的手艺。本是养家糊口之技，一不小心却扬名砚界，“当世实无其匹”。

　　文人士大夫的登门，有没有“折煞奴家”不得而知，但交流砚艺，顾二娘必不至寒酸。她有自成一家的观点：“砚为一石琢成，必圆活而肥润，方见镌琢之妙。若呆板瘦硬，乃石之本来面目，琢磨何为 ?”上下几百年，这几句话是苏工制砚理念的最佳概括。

　　回报黄任的，不只是几方佳砚；与其说这是一次长途跋涉的寻砚之路，倒不如说，是与以往生活方式彻底斩决的彻悟之旅。品玩佳砚，蕴藉心绪，藏砚行为的背后，喻指文人精神的皈依——何必纠缠于官场是非宦海得失，下半辈子化去戾气，从心所欲，躬耕砚田，写诗著文，照样可以活出人生的价值！

　　这个文人砚痴与苏州制砚女子的谋面，传为艺坛佳话。

　　顾二娘有大家风范，制砚挑剔，不是好石不肯奏刀。她用过的砚石只两种，一是广东端石，另一种便是本土的：苏州灵岩山附近的雘村石。雘村砚有多好，乾隆爷的态度便是旁证。乾隆颇因藏有雘村砚而自得，有几句诗暴露他幸福过头的不淡定：“龙宾休说雘村无，犹此晨星一二俱。漫诩外庭希见也，岂知内府久藏之……”

　　苏州雘村石，小名澄泥石，从古延续到今。顾二娘圆、活、肥、润的砚雕技艺，从专诸巷转移至藏书一带，作为江苏省非物质文化遗产，依然在苏州砚雕艺术家手里薪火相传。

　　美丽的事和物，人们不会遗忘，也不愿遗忘。

　　情调小札记

　　地点：

　　吴中区木渎镇往西（原藏书镇），分布着多家砚台店、石壶店、石雕店。比较有名的如：江苏非物质文化遗产澄泥石刻省级传承人、江苏工艺美术大师蔡金兴的慧石居，江苏工艺美术大师蔡云娣的工作室，张文彪的藏书砚台研究所等。市区专业的砚台石雕店少，规模也小，但一些文房四宝用具店的产品挺实用，走在平江路、皮市街、山塘街以及民治路万寿宫等地都能看到。

　　品种：

　　1. 砚台： 兼具实用和欣赏功能，砚台价格少则几百元，贵则几万元甚至十几万元，购买时吃准两点：工艺和质地。工艺以落落大方、造型雅致者为上品；质地则以细腻且色彩漂亮者为佳。当地制作的主要是 村石砚（澄泥石砚），也有端砚，而后者价格极高，如果是上等的，15 厘米长的料子成本就要上万。

　　2. 石壶和石雕：看造型、做工，喜欢就好。注意，前者能欣赏，也能给砚台注水，但不要用来喝茶（用坏只能怪自己）；后者可作艺术品摆设。石壶便宜的只要几十元，贵的上万元，如果追求价廉物美，五六百元至两千元左右的最合适。——当然，购买前别忘了“刀”一下，能砍多少是多少吧！

选自《情调苏州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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